文章存档见 huafang.substack.com，订阅是免费的。不想订阅点continue即可直接查看。但还是希望大家订阅一下，防止失联。
翻书党人札记 2022年 | 2021年 | 2020年 | 2019年 | 2018年 | 2017年
我为什么这么聪明！你为什么如此变态？读尼采《Why I Am So Clever》| #翻书党人札记尼采是哲学狂人。他有一篇我觉得很有意思的自传性文章《为什么我这么聪明（Why I Am So Clever）》，在其中他解释为什么自己在智力上聪明，例举了众多原因。
第一是家族血统。因为尼采认为自己的父母非常聪明，父亲是牧师，而母亲是一位有天赋的音乐家，注定了尼采天生拥有优良的基因，有先天的智力优势。而父母的这类家庭背景又不至于使尼采的聪慧得不到有效支持。所以第一条就是靠父母。第二是童年生病但恢复过来变得有韧劲。坚毅（Grit）现在是学界讨论的重点了，但这里尼采可能更偏重“杀不死的小强”（Resilience），他的名言That which does not kill us makes us stronger也算是个佐证。因为他童年时候得过猩红热、白喉和肺炎，但后面活得好好的。（注：尼采可能高估了这一点，尼采生于1844死于1900，享年56岁。虽然在1900年前，活到50-60岁也不算太差，但毕竟也不算是长寿。）第三是有点“丧”的家庭氛围，或者说比较颓废。按照现代的说法就是不鸡娃（参见：为什么所有鸡娃注定不会成功）。他觉得反而是这种宽松的氛围滋养了他的批判性思考能力。第四是教育。虽然家庭氛围丧一点，但尼采接受的是传统的严格的教育，接触了广泛的学科，包括古典语言，数学，哲学等一系列学科。现在的说法就是Liberal Arts教育，这种教育更注重培养高尚的人，而不是工具。第五是阅读。长期广泛的阅读加深了他对世界的理解（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）。第六是孤独。尼采大部分时间独处，这有助于他深思和反思。孤独有助于发展创造力和洞察力。当然尼采这里说的孤独，更多应该理解为“独处”。（所以有时候孩子沉浸在心流中，专注做一个什么事情的时候，父母应该克制自己介入的欲望，甚至不要问要不要吃点什么之类的。）第七是“良好健康”。这里我打了引号是与第二点联系在一起。但尼采认为他并不受疾病或疼痛的困扰，至少这些不影响他清晰富有创造力的思考。以上是尼采的七种武器。按照现在社会科学的研究来讲，基本上就是家庭，教育，以及身心健康这几类因素。按照这几类因素，我就来说说我最近遇到的一件事。就是我最近写了一篇文章（文章已经被删除了），引来一群素不相识的人极为恶毒的辱骂。我就想知道一个问题，那就是为什么一个人会在网上去骂一个素不相识的人。我发现正好可以用尼采的这七种武器来分析一下这类人，但我调整了一下顺序。第一是这些人有家庭缺陷。这些人可能从小到大缺乏父母管教，因此基本的做人道理也不太懂。尤其考虑到现在阿猫阿狗都上网，来自文化程度低比较穷的家庭可能性更大，所以戾气很重。我小时候还听闻隔壁村有邻居B因为邻居S家的狗咬了自己家的鸡，打上门去，双方几个回合均头破血流两败俱伤。你要说为什么，那大抵都是家里穷没文化。但凡有点钱就不会计较，但凡有点识就不会如此野蛮。不过现在已经到了老师多布置点作业家长就要去举报的地步了，算是什么样的社会？第二是这些人家庭氛围紧张。可能父母关系不好，或者父母与自己的父母关系不好。当父母还没有想清楚如何治愈自己的童年时候，生下来的新一代遇到的往往是父母遇到过的家庭氛围。我前几天看到一个消息，说羡慕这样的父母。就是你孩子摔了打翻了牛奶在地毯上，你没有吼，没有急，而是安静下来，先把孩子扶起来，然后把地毯搽干净。很多网友评论说，这不仅是扶起了孩子，还扶起了十几二十年前的你自己。但这些骂人的可能就没那么幸运，身上都是父母的影子。稍有不对眼就破口大骂的，倒也未必仅仅是他们自己。更可悲的是，也正好是这些家庭越望子成龙望女成凤，父母对他们寄予厚望，但现实却啪啪打脸，一腔怒气总要找个地方发泄。说得难听点，他们不来骚扰我就会去大街上骚扰妇女儿童。第三是这些人受教育程度普遍而言偏低（相较于大学本科而言）。这个一来当然和家庭资源有关，但二来也和个人努力相关。教育是一种典型的合供产品，也就是消费者本身需要参与创造。我一直说，任凭老师讲得天花乱坠，使出浑身解数，你做学生的自己不付出努力，那就不可能有好的教育结果。因为教育这种产品天然就需要学生这一方的投入。若是有家长的支持，会更好一些。第四是这些人基本不读书（为什么读书），且以不读书为傲。我见过几位老板，特别喜欢吹嘘自己初中没毕业现在大学生为自己打工的事。怎么讲呢？这帮人肯定不知道比尔·盖茨的年度书单。我自己幸运，在上海工作的时候遇到柳总。我对初次见面的印象就是一个民营企业家手里拿着本《通往奴役之路》在读，当即决定为他工作。但网上随口骂人的，不仅单调乏味，来回就那几句车轱辘话，没法翻新，骂不出花样，甚至连骂人的话有时候还要从别人那里去抄来。为什么呢？你倒是看看鲁迅先生怎么骂人的？看看王小波怎么骂人的？我想起肉唐僧来，说起骂人，你倒是去肉师傅那里抄一点啊。当然了，他们不仅读不了书，连读贴都成问题。第五和第六合起来说，就是童年和当下的病。这里倒不一定说是身体上真有什么残疾，主要还是脑子和心理问题。吃地*沟*油的命如果操起了**海的心，就很难不残。这些人想读书吧智商不够且又怕努力，想做工吧机会越来越少，想做个正常人吧这个社会环境对他们来说又越来越难，所以得寻个出口好让自己不在现实中变态。在网上斗狠骂人就是剩下不多的“合理”的选择了。所以我就想，让这些人在网上骂人，总比由他们去现实里欺负残弱要好一些，总比让他们成为挥刀向更弱者的、挥刀向幼儿园的极端变态要好一些。第七就是这些人是真孤独。因为在现实中这些人往往家庭不和睦，工作不顺利，学习很困难，身心不健康，就变态了。网络发泄或者按照一位朋友的说法“赛博批斗”，是这种心理病变的一种表现而已。有病照常理就该医啊，但穷人他也看不起啊，而且变态他就算能看得起病他认为病得不是他啊。我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，那就是我对变态的理解还是停留在初级阶段，以上七种因素还是难免挂一漏万。In individuals, insanity is rare; but in groups, parties, nations and epochs, it is the rule.